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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塚不二/乾柳】滚滚红尘 下》

* 乾:恐同即深柜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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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手塚和不二还是给乾留了一丝丝体面,不二将他的善解人意发扬光大,去看菊丸打游戏了,角落里坐俩人就没有三个人那样显眼,一个看不见眼睛,一个气压好低,没人会敢轻易靠过来,能叫他俩认真说一些早该说的东西。乾透过他的新眼镜,又打量了手塚两眼,这人一点被识破的紧张也没有,甚至还满脸关切,乾迷迷糊糊地想,你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的?你教教我呢?


手塚也不跟他打游击,许是这段时间总被跟踪也累了,把自己那枕头拿了来,往后脖颈子上垫,头一仰,看起来是挺舒服。开口说话之前,乾搁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嗡嗡震了两声,不看一眼着实不符合条件反射规律,算上眼镜就是八只眼睛,齐刷刷往亮起的屏幕上瞟,来信方写着三个字:れんじ。


不看不好,看了更怪。乾老脸一紧,手掌空虚地抓了两把,还是把这该死的现代社会发明抓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点击打开消息。说什么来什么,柳给他发来一截网站地址。点开一瞧,一些高中的招生说明会简介。


他正看着,刚从浏览器切回聊天页面,又跟上一条:各个学校我的推荐率是……


又完了。这下全都给既读了,他想先装没看见都不成了。乾垂头丧气,为自己今天的不走远,为身边正闭目养神好像在表达我没在偷看的大麻烦。他刚想,不然直接给手塚道歉算了,叫他和不二百年好合我再也不去好奇同性恋世界了,手塚先猝不及防开了口:你可以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处理啥呀。乾想,他就爱管管我的事,然后又不让我知道很多。他看着屏幕顶端自己为柳编辑的备注,三个圆润的平假名,在心里悄悄对着读了一次,手指僵硬地打起字来。我会参考的,谢谢。他回道,还没来得及回完按灭屏幕,自己刚发出去那条的左下角就又变作了已读。


告诉他了吗?手塚继续问。


还是不要让别人有不必要的担心。


我想你一定可以解决好的。


手塚居然跟他一口气唠叨了三句,乾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彻底失去了再继续坚持装无知的打算,一句话在嘴里斟酌打滚了半天,终于给他吐了出来。你和不二在一起之后好像确实话变多了啊,他说,觉得还是直点好。


有吗?我一向如此。手塚说,用直接无视这种方式应了那个定义。


乾斜视了手塚一眼,发现他已经把仰起靠枕的头放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大广间另一头正被菊丸手把手教用主机的不二。一边这样还能一边跟他聊天,乾虽然没立刻接受手塚刚才的解释,但还是又将爱情的力量在他的心中拔高了一层。


没想到现在无忧无虑的反而是你,手塚。乾说,还在摆弄着手机,但柳没有再给他回复。


你少操一些并不太必要的心,应该也可以无忧无虑。手塚也不跟他客气,把手边的枕头好好抚平。


自己之前的恶行被稍微客气一点地揭露,乾还面无表情,但确实在心中已然承认了真爱无敌,虽然他一直是唯物主义者,现在也可以感谢一下当初造爱的神明。耶稣、佛陀、混沌神,哪个都可,爱确实不仅能改变人,也能宽恕很多。


乾,你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手塚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继续下去,帮这位三年同窗打开一点也不知存在与否的心结。他想他和不二光明磊落,在自由恋爱的时代两情相悦,就没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


乾想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吐出个啊。


手塚现在不看不二了,就扭过头来瞅他,一脸茫然又恳切,他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心说你别看我啊,回头你飞了不二就要弄死我。


但他没说这话,好像意识到早晚要为别人轰轰烈烈的爱情牺牲,干脆自己抢先一步舍生取义:手塚,你和不二有多真?


手塚露出一个“你还要我怎么真”的表情,八成没弄懂数据狂人行走生化武器的脑回路,满目怀疑地往远离乾的方向稍微蹭了蹭。但也只蹭了两下,太远就说不了这档子事了,手塚低下头来。你具体是指什么,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的数据计算不出来的,只好直接问你。乾一边说一边又打开手机,想叫自己接下来讲的话能显得轻松一些,叫他自己可以好好面对这个困扰他很久又不太能直面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手塚,和不二恋爱叫你改变很大,但你是怎么做到要和不二分开也还不受影响的?


分开啊……手塚说,尾音拉得很长,像在思索一个容易理解的答案,那种了然的表情其实有点不像他。你居然会这样问我,你难道没有体会过分开吗?


那和你们俩又不一样。乾说。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连声音都放大好些。


手塚又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眉头轻微皱了皱。手塚说,那也无妨,道理还是差不多的,信赖已经到达一定程度,就会自然而然把一些问题都抵消掉,既然——他停了了一下——既然你和我们不一样,那等你恋爱的时候可能就自然理解了吧。


我起初以为你们之间是有不二他稍微有点,看起来比较容易让人松懈的关系。乾说,艰难地让自己的措辞听起来客气一些。不然我无法得到现在的这个数据表示,你们俩原来是真的。


是啊,和他在一起,多高多远的又有什么分别。手塚说,如果没能这样想,即使是男人和女人也是在互相欺骗而已。


乾点点头,也不知他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手塚和不二热恋至此,一开始他以为是他俩双双鬼迷心窍,后来发现他俩还真的情比金坚,在现实证据面前,注重实践的乾只好认了。快乐幸福,信念觉悟,一个懂你的男人也能给,他啧了一声,感叹无法将情绪计算进去的自己还是功力不够,忽然眼前又伸过来一只手,手心向上,打开是一个小小蓝色毛球挂件。


这个送你吧,就算是三年同学的纪念。手塚说,口气像是送了个石狮子给乾。本来不二看杂志说想要一个,我买了一对,结果裕太已经先送了他,现在就多出一个来。


乾嘴角抽动了抽动,觉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抬头望了望房间另一角还在专心逗猫的不二,他耳边又响起提到不二就话变多的热恋部长的声音:不要太为难自己了,乾。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没有绝对,你的数据也不是次次都显灵的,不是吗,有些事要自己体会才好。



那天乾睡得很沉,蓝色毛球挂件被他塞进了自己的背包,和他那堆不知道到底在备用着什么的眼镜在一起。第二天继续红叶观光,乾没再跟着小情侣在后头发光发热,他觉得自己突然学会很多东西,还是应该多放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回东京的路途中把柳给他发的高中招生说明会仔仔细细从头看到了尾。下回家电车时他有点晕,没忍住还是还车站的厕所干呕,呕出早上吃下的黏食和塞在心口的赘絮,他洗脸时听见手机响,打开看到不二给他发消息:乾,手塚就要飞德国了,我想给他做一本相册,可以向你要几张笔记本的裁页吗?


末尾还有一个微笑的颜文字,乾几乎可以想象出不二的表情。他就好像没有过迷惘,没有过怀疑,没有过悲伤,因为知道手塚永远理解他,永远信赖他,永远期待和他相遇,所以他俩可以跨越过一些制限。


……叫分别都没有那么遗憾。


乾把水龙头拧上,抬起头来,在车站一整面都是的镜子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自己。



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手塚上了飞机,那之后乾依旧在每隔一周的周末和柳在彼此的家中聚会,他们说好了很久,凑在一起分享些情报,讨论讨论功课,晚上就着电脑屏幕播放电影的光端着碗吃饭,时常留宿,还和小时候相同。但这次同往常也不太一样,轮到乾来神奈川,到了才知道,柳的家人去探望亲戚,他有点伤风才自己缩在家里,正捂在被窝中发汗,远程指导切原复习功课。


乾没跟他客气,闯进ZOOM的屏幕里接管了邻校学弟,叫他多躺会儿。柳就又躺了半节来课,歇息不住,爬起来加入战局,把小孩折磨得够呛了才收手。关掉视频软件之前对面的海带头如蒙大赦,对着摄像头拜了三次说这就转到真田那儿去了,信号切断之后乾说,切原的学习问题看来已经是你们立海很大的一件事了啊,莲二。


柳没理他,把电脑关了之后去开电视和DVD机,折腾了一会儿叫关上了灯。到电影鉴赏的时间了,贞治。他说,没再回床上,在地毯上乾的身边坐下来。


电视上跳出很多黑白灰,叽里呱啦,说的法文。很老的片子了。乾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想偷瞟一下柳放在手边的DVD盒看看是什么,但房间里很暗,他失败了,走神的那么一会儿听见电视里头说了句ひろしま,目前他唯一不看字幕能听懂的词,这才了然,原来是广岛之恋。


讲出轨的,或许不太适合他俩凑一起看。但柳喜欢那里头对时代的摄写,最开始就剪切着博物馆、医院,处处掩藏着历史,又处处暴露历史,时代的强调叫乾也有些眩晕,在容易犯困的黑白片色中晃晃然想起他笔记本扉页并排的两张贴纸。


距离、分别、岁月伤痕,没看一会儿,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一股脑向乾倾倒过来。他还在想贴纸的事,想送手塚上飞机时不二全然洒脱的笑脸,想手塚问他,你难道没有体会过分开吗?


他向后倒,倒成整个人都躺在柳的地毯上,视线里只有斑驳闪烁的白光,串起很多弯弯直直、未来过去,串起四年两个月十五天,串起无数条高中招生说明会链接,反复咀嚼着手塚对他灵魂拷问的那些废话。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动,再坐起来,昏暗的房间中,柳对着电视的光端详起来一只毛球挂件。


你什么时候用起这种可爱系的东西了,贞治。柳说,小心翼翼塞回他的掌心,是交女朋友了吗。


乾摸了摸口袋,粗略计算了这玩意是在他躺倒是掉出去的概率,不置可否着,脑内开始刮起剧烈的风暴。视线又模糊起来,像被覆上一层蒙蒙的沙尘,他又开始想那些弯弯直直、未来过去,把毛球又塞回了口袋。你要吗,莲二,他说,我送给你一个和我的一模一样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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