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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卓】直至夜明前(5-7)》

总裁×公关 ABO要素 捏造过多 大型OOC爽文现场。

太无聊了!怎么还在继续写啊!

前文:1-2 3-4



05


不知道这样到底撑了多久,其实不会超过一小时,但卓治却觉得难熬非常。一直到闭店唐佳乐来喊他了他才把穆司阳从自己肩上拽起来。


“要醒酒吗?”


对这种事情很在行的唐佳乐还并没有注意到卓治脸上有些落寞的表情,只想着反正卓治没再喝就好,对穆司阳也是处理单纯的酒醉客人的态度。他帮着卓治扶住了穆司阳另一边手臂,这么一下倒是让刚刚睡了一会儿的人睁开了眼。


刚刚睁眼被店里的灯光刺得难受,加上本身就疲惫缠绵还过量饮酒,穆司阳感觉有些想吐。但最后的意识还在提醒他不要直接吐在这里,强忍着胸口和胃部的不适向卓治挥了挥手,希望他可以懂自己想问洗手间在哪儿的意思。


“我来就好,你去收拾自己的事吧。”


一把将穆司阳握在自己手里的手臂绕过肩膀,卓治以一种扛扶的姿势将穆司阳的另外半边身体也扯到了自己这边来,架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处理酒醉和之后的问题也算是在卓治的认知中他职业上需要负责的事情,没少见过这种麻烦的客人,扶过去吐一下,酒醒了之后如果还早就打电话叫家人朋友来领走,如果时间已经很晚了那么就叫个车,有需要的状况比较糟糕的客人还要跟着一起到家门口了再回来,反正打车的钱跟从客人那里赚来的钱相比连零头都不够,他倒是舍得。


然而偷偷看了眼正架在自己肩膀上脸色差劲的穆司阳,卓治有些担心他能不能一个人坐车回家。被酒精泡过的身体甚至开始产生些许生理反应,保护机制令信息素释放了一点,清冽的煎茶味,卓治感到些许平和温柔的,却仍然透出些许威胁性的气息,与他对他的印象正相反。与这男人相见的第一眼,他以为他跟自己见过的那些客人没什么不同,一样会有心狠手辣的一面,挥金如土且令人抗拒,然而只是交谈了那么短时间的几次之后,他仿佛就感到了这个人包在里面厚厚一层的柔软。所以他理所当然担心,害怕这人半路遇上什么犯罪事件无能为力,不见到他平平安安回家,自己就会睡不好觉。


他还是告诉自己,这仅仅是职业意识,一边在温柔的气息中思维下沉,一边拍着穆司阳的背让他能够舒服些。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还像当初约定好的一样,只要在他身边。


“对不起……添麻烦了。”


接过卓治从旁边纸盒里扯出来的纸巾,把洗干净之后湿了半张脸的水珠擦了干净,因为愧疚和莫名的尴尬,穆司阳没有直视卓治的双眼。两手撑着洗手台喘了一会儿,意识已将信息素收回,食管里的堵塞感和胃部传来的绞痛却还未消失,直直站起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你要不要再歇一下?今天是我负责闭店检查,可以稍微晚一点。”


“不了。我头晕,还是早点回去吧。”像是要证明他的确不适似的,穆司阳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啊……结账。”


对,这个不能忘了,毕竟这才是到这里来的重点。卓治有种微妙的无奈,点了点头,指了指大厅的方向示意他跟着自己过去。白市廷很放心卓治,所以这时候店里也已经没人了,然而收银台的机器已经关掉,刷卡和扫手机付款码是不能了。如今上流人士也不会带太多现金出门,卓治又拒绝了通过他做中转的方法说不合规矩,接二连三的尴尬让穆司阳头晕更厉害了些,只好扶着柜台的边缘想着附近有没有24小时营业的ATM。


看着他苦恼的模样,卓治反而有些觉得可爱。在穆司阳的世界观中,或许那份报酬早已单纯地数字化,成为尘埃一颗的无所谓,但如今他却正顶着月光认真思索如何付出一笔自己实则也未享受多少的代价,像小孩一样的乖巧……卓治终究还是松了口:“算了,先记着吧。”


无奈地笑了笑,穆司阳接受了这个提议。还从来没有欠过谁的钱,这一次居然也连着人情一起欠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窘迫。在锦衣玉食被光环和特权包围的人生里第一次体味这种感觉,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新体验的莫名快乐。他不想在卓治面前丢脸,但真正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感到不安。只是这时他头痛眩晕的感觉几乎要覆没掉他所有的意识,这些事情他没有力气再去感知,只能凭着直觉去在这个时候依靠着卓治。


关掉了店里所有的电源,卓治也要准备下班回家赶紧休息了。一直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其实让他也经常头痛,也算是很懂穆司阳现在的感受,看到穆司阳摇摇晃晃的脚步,于是他走在了后面,生怕穆司阳出点什么倒在楼梯上的意外。用手机软件叫来的出租车已经在楼下等着,知道这一片有夜店,司机也算是轻车熟路,看到那副体面打扮的青年扶着一看就是有钱人的男人,也下车来帮开了车门。穆司阳好像头痛得厉害,没有回应卓治的呼喊,卓治索性也没再管他什么感受,直接就把人塞进了车后座。


“我说以后你不要再这么喝了。”


忍不住想再说两句,卓治一边埋怨着穆司阳一边想下车然后到副驾驶座上去,但手还没摸到车门就感觉到身上又靠过来了一阵体温,转头去看才发觉,穆司阳又睡着了。


“哎……”


他没有狠心地再把穆司阳晃醒,看着这个比自己要高大半头还多的大男人像小孩一样睡在自己肩上,他不忍心去打扰。总觉得只有这时候他才可以放松下来,卸下一切包袱——就和每天回到家之后,对着狭窄的屋子失眠的自己一样。


“先生,请问您去哪里?”


司机好像话里有话似的,口气带着点诡谲。卓治知道他是想嘲笑他这种职业的人,甚至开始幻想他跟穆司阳的关系,但卓治也没生气,因为他发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不知道穆司阳的地址。


找名片没用,上面怎么会写家庭住址?总不能把人丢回公司大楼吧。在穆司阳的外套口袋里也摸了摸手机,可拿出来发现也没电了。叹了一口气,卓治发泄似的把穆司阳从自己身上抓下来,直接按到了腿上让他膝枕,好可以不要感受到这个人吹在自己颈间的吐息。心理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说了自己家,那个破落寒酸的地址。


06


从Princes.到家的这段路其实非常近,走路也才只需要十几分钟,还没有坐稳一会儿车就停了,车费也就是个起步价,app也会自动扣费,卓治拖着穆司阳就拐进了自家门口的那条小路。


前几天又下过雨,南京的冬天并非永远都冷到零下的严寒,但却湿得很重,落下来的雨水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成了水潭就好几天都干不了,偶尔到半夜还要结上一层浮冰,鞋底踩上就窸窸窣窣,扰人心烦。卓治住的旧公寓这块一直被城市遗忘着,破烂的建筑和路每年都要受这样一回罪,平时他自己走还没什么事,早就习惯了,鞋脏了及时刷刷就好,但今天他还要照顾一具尸体似的活人,公寓前的路太窄,车也进不来,就只能他自己把人扛回去。


走上楼梯的时候还要注意不要搞出太大的声音吵到邻居,上次唐佳乐来他家玩,离开的时候在楼道里跟他喊了两句话,隔天就被隔壁的住户教训。然而好不容易把穆司阳拖到楼梯口他才发觉,这人看起来已经不是单纯的喝醉,根本就是晕过去了,喊他稍微醒一下至少抬脚上楼都没有用。


“……我没办法了噢。”


明知道对着晕过去的人讲话根本是犯蠢,他还是小声在穆司阳耳边狠狠地说了一句,伸手就捏住了穆司阳的脸颊想让他痛醒。但手指刚刚碰到他的时候他就感到指尖泛热,多摸一会儿就变作向掌心钻下的滚烫。明明在夜里暴露了有一会儿了,这不像是单纯的喝酒上头,怕是有些发烧,卓治松开了手指转而用自己的额头探了探,果然是有些发烧的迹象。


从哪里说他都不可能就这么把病人扔在楼下吹风受冻,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客人,要把人带回家也是自己的自作主张——其实当时手机没电了,店里就有备用的充电线,他完全可以把人再带回店里等他的家人来接走。搞不懂怎么今天自己这么多管闲事还放不下心,卓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面前的这家伙,最终还是把穆司阳拉到了自己背上,抱起他的腿把人背上了楼。


而要背一个身高体型都比自己要大一号的人上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卓治在心里委屈,脚下还得努力保持平衡不要两个人一起摔下楼。二楼的地板也旧得不行,摇摇晃晃的,脚下不得不慢下来,但他也累了,眼看就要撑不住,脚下却偏又踩上一块滑滑的东西。


“啊痛!”


几乎是跟穆司阳摔到地上发出的闷响同时喊了出来,那个“痛”字的尾音还没结束卓治就立刻收住了声,心想明天没准又要被教训了,心里忍不住冒出一股烦躁。他身上挂着的各种链子也撞到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把这夜搞得更喧闹。


忍着痛站起来看到穆司阳摔在地上的积水里一动不动,他有些后悔怎么当初就租了楼道最里面的房间,气哄哄地迈过了那具身体,直接去开了自己家的门。把门敞到最大,穆司阳的手提包往家里一扔,他就又折了回来把穆司阳从水坑里捞了起来。他西装外套的侧面和一条裤腿已经全湿了,为了不把自己也搞得更狼狈,卓治没有打算再背他,还是把人扛到了肩上,半拖半拽地,终于进了家。


进个家就已经要把卓治累个半死,生病的醉鬼被他在门口撂了下来就再没力气管,他自己也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一会儿才又站起来。盯着这个大概从来没有躺过凉地板,这时候却也能睡得安安稳稳的男人,卓治忽然有种累心的无力。他上一次这么处理的醉鬼还是小时候他夜夜买醉的父亲,那男人每天早出晚归,做的只有喝酒一件事,他为了不闻着恶心的酒味入睡只好带弟弟睡到地下室里去。父亲清醒的时候他只有挨打的份,被骂着只吃不做不如卖掉还钱;父亲喝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死人模样,吐脏的衣服要他洗,弄乱的房间要他收拾,除此之外,还要尽量让弟弟不要看到这些恶心的东西。


所以他拒绝所有客人想带他出去的要求,只有在Princes.这个可以保护他的地方他才会跟别人喝酒。


可是穆司阳是他自己弄回家的,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决定和行为负责。


其实做到这一步,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早已经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对着大概根本已经没有可能意识到正发生了什么的“尸体”,卓治还是没有狠下心来直接把人拖上沙发随便丢一条毛毯过去就完事——他把穆司阳已经湿透的外套和裤子脱了下来。在店里感觉到煎茶味的那时候就知道了,现在自己是在面对一个严格来说还算是陌生人的Alpha,若不是现在穆司阳晕着,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被他怎么样。但绕在他思绪里的,更多还是处理醉鬼病人的麻烦,他不知道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让自己在做完这些处理之后感到没有尽力,一边想着“这样就好了吧”一边多做了一点事就觉得自己还要继续负责,这种心态让他不敢继续想,但又还是在跟随着继续做下去。


脱掉了穆司阳的外套发现里面的衬衣也湿了,泥水渗了进去,弄了一大块污渍,其实自己身上也泥泞不堪,他穿得又更单薄,这么看还是自己更惨烈些了。可穆司阳现在还是病人,干脆好事做到底,他把穆司阳拖到浴室之后先放了热水,水温差不多了他才把穆司阳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把他塞进浴缸里之后他也没再去管,跑到房间的另一边去开了床头的电热毯。


虽然卓治每天晚上都可以挣很多,但这职业实在没有稳定性可言,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抛弃,还要为弟弟支付学费,所以他仍然住着入行前的旧房子,尽可能在存钱。这里租金很便宜,但同样的条件也很烂,虽然有24小时热水,但也经常停水停电;进门可以歇脚的地方只有两块大地砖那么大,再走几步就是床,床对面是灶台,灶台旁边就是用毛玻璃门隔开的洗手间;塞了冰箱进来之后饭桌都再没有地方放,想要在家吃饭只能把碗碟放小床头柜。


然而即使是这种环境,卓治也从来没有喊过苦。弟弟有大学的宿舍,他就一个人住,觉得也没有特别拥挤,但今天拖来了另一个人,虽然现在那人被他塞进了浴缸暂时不会出现在自己视线里,他也无法装作没有什么心头压上了重量的感觉。


这时从对面浴缸又传来啪嚓啪嚓的水声,卓治立刻甩开被子冲了过去,拉开玻璃门才看到大概是穆司阳醒了一点,在浴缸里翻了一圈才把水弄出来了一些。得先把溢出来的水擦干净才行,找来拖把干脆利落地收拾了一下这边糟糕的状况。想了想,还是不要让穆司阳继续泡的好,要不然会有更多的麻烦,试了下水温也已经开始降温发凉,造成病情加重就不好了。还好家里有多的毛巾,擦干净之后先把人拉上床盖好被子,觉得就穿一次自己的睡衣他应该也不会介意,但跑出去到公共阳台上想收衣服才发现刚刚洗过的换洗睡衣还没干,脱力感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洪水一样向他涌了过来。


一个人靠着公共阳台的栏杆吹了会儿风,好降一下火不要等一会儿回去看到睡得舒服的穆司阳会忍不住想把他扔出去,卓治揉了揉被夜风吹得乱乱的头发。这片街区在这个时间是已经熄灭了几乎所有路灯了,附近住的都是些穷苦人家,如果还有哪里亮着灯大概也是在通宵做工或赶着学习功课,那些日子卓治也曾度过,远望过去看到零零星星的灯火,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体味到了一点点的孤独。但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暂时没有自理能力的人,他走下了公共阳台回了家,进门之后听到的只有安静的深夜里均匀的呼吸声,大概因为开着电热毯,被窝很暖和,穆司阳睡得还算安稳。看他这样,卓治也没再想折腾他再给他换自己的衣服,干脆就让他裸睡算了,从衣柜里翻出条另外的被子,裹到自己身上之后他也睡到了这张勉勉强强可以让两个成年男人紧靠着睡下的小床上去。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卓治很累,想努力忘掉身边还躺着一个裸男的事实尽快入睡,但当他一闭上眼,脑海中就回响起在店里听穆司阳低语过的那个名字,魔咒一样缠在耳边,怎么都挥之不去。


“纪景梧”。


他向他道歉。是谁?是恋人吗?还是对他单相思的人?


“对不起……”


忽然耳边又传来穆司阳低沉的声音,卓治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心事被戳穿,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才意识到,是穆司阳又在说梦话。但他怎么又在道歉?他经常这样吗?卓治缩回了自己的被窝,面对着穆司阳的睡颜盯着他看,这男人仿佛比他想象中更复杂,又更可怜。夜幕中他看不清面前的人是什么表情,但从他的梦话里,他似乎可以听到跟他一样满满的寂寞。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07


隔天醒来的时候,被宿醉症状所折磨的感觉大概是穆司阳一生都忘记不了的东西之一。


头晕目眩头痛欲裂就不说了,他过度工作重感冒的时候也是这样;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揪着内脏器官绞成一团的感觉几乎每个月也要犯个一两回;好像还记得迷迷糊糊里摔了好几跤,所以浑身酸痛稍微动一下都受不了。这些事情都是他家常便饭,职业病里小小的一环,但单独承受他是习惯了,像这样一股脑全部加到了自己身上却还是头一次。


揉着脑袋刚刚坐起来就觉得好像是从手术台上下来麻药劲头还没过,穆司阳一个脱力还是躺了回去。冷空气从刚才撩起来的被子缝隙里钻了进来,他立刻把自己用被子裹了好几圈,然后才下意识地想去枕头底下摸手机确认一下时间,可摸了半天除了眼镜一无所获,这回他才是完全清醒了过来,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大概因为被窝太暖和,自己又喝多,到这时候才发觉事情不对劲。自己现在所处的空间很破旧,印象中甚至没在南京见过这样的地方,想要下床来看看附近究竟是哪里,结果掀开被子就被冷风冲了一脸。穆司阳下意识想揪住衣领把领口盖严实,可伸手摸到的却是自己光溜溜的胸膛。


为什么自己是全裸的?


事情好像向更奇怪的方向发展了。穆司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回想起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是因为家里又来问他跟纪景梧的婚事而心烦不已才去Princes.喝酒,记忆力比较清晰的部分就截止到自己在那里吐了一回,然后跟卓治一起上了车就昏睡过去,后来的事情还有印象的就只剩下自己似乎摔过几下的痛感……对了,卓治。


是卓治把自己带回了他家?


……大概就只能是这样了吧,毕竟自己一上车就没知觉了,卓治也不可能知道他家在哪。


穆司阳一直都不希望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事情能自己扛就自己扛,结果这次不仅是给人找了大事,对方还是服务自己的公关。心里有一股愧疚混合着微妙的暖流,不知应该怎么做才能还掉这个人情。他们明明也未见过几次面,却又欠下了卓治一些东西。


“你醒了。”


发呆的时候忽然有人开门进来,是卓治,手里拎着两只购物纸袋,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嗯……谢谢你。”


想到自己现在还是全裸,他家教严格的脑袋立刻塞满了窘迫。穆司阳思索着怎么开口问自己衣服去哪里了这问题才不会特别尴尬,还是先钻回了被窝,用被子把自己全身都遮了起来,只留了一颗头在外面。他这样子有些滑稽,卓治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声。


“光是谢谢就完了?”


卓治把购物袋拿去了灶台那边,只拿了一盒牛奶出来放在外面,其他的东西全都塞进了冰箱,看样子是出去采购了一下。


“我不懂你的意思。还有我的衣服……”


“自己脱掉的到处乱扔,自己却不记得了?”


走到床边,卓治没有什么避讳的意思,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其实想逗他的念头还是在他道谢的时候才有的,看着他单纯无辜的模样,卓治心想自己辛苦了一晚上又因为他满嘴梦话失眠到天亮,只换来一句谢谢确实有些不够,开一个玩笑大概也不算过分。


“我,跟你,做了什么吗?”


但穆司阳好像轻易就把卓治的瞎话当真了,脸上立刻变了色,挂满了“不会吧”和“我的天”,好像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不敢让卓治回头跟他面对面,只好小心翼翼地问卓治,生怕再次伤害他。这年头还有如此规矩的Alpha吗?即使真的有错,全部推到酒精和AO的天生吸引上不就好了,难道还担心更麻烦的事情会发生,比如意外怀孕。


不过这时候卓治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会被穆司阳看得那么重,仍然继续着他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你觉得你为什么会一丝不挂睡在我的床上?我倒是无所谓,就当我是自愿的。但是动作那么粗暴我很痛,更别说抱着的人明明是我,嘴里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什么?”


听到卓治的回答,穆司阳脑袋里立刻世纪末爆炸。他什么都不记得,记忆里没有哪怕一点点跟卓治激情过的印象,难道喝醉了之后真的会失去理智吗?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做了非常可耻的事情,他努力想去找到一点点记忆片段的证明,可稍微想象一下自己跟卓治做爱的样子就感到羞耻和冒犯,害怕除此之外还会再生出些更不妙的渴望,立刻停下来要谴责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最后一点的勇气也就这样被消耗干净。


“所以,纪景梧是谁?睡着了之后都还在说,很吵的。”


“你怎么会知道?!”


几乎是被引爆一样,穆司阳一把抓住卓治的肩膀把他扯到了自己面前。后者也没意料到穆司阳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被忽然地一拽也是真的被吓到了。转过头来,卓治看到的是一张惊恐万分的脸,写满了怀疑,忍不住他自己也愣住了。


仿佛也是被卓治惊恐的表情击中,穆司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迁怒于无辜的受害者,松开了抓紧卓治肩膀的手。对卓治做出了这种事情是他的不对,但无法相信还卷入了他自认为完全不存在什么特殊关系的他人,自身好像对自身作出了背叛。


“……司阳?”


看到穆司阳失魂落魄的样子,卓治意识到是不是自己这个玩笑开得过分了,心里也忍不住开始发慌,有些后悔怎么拿这种事情来乱讲。愧疚感立刻涌进了他的脑袋,想立刻解释清楚好不要真的伤害到他,但他的话还没有说,穆司阳就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用一脸显而易见的忏悔望着他,好像要望到眼底尽头的世界。


这反应让卓治反而变成手足无措的那一方,不过就是喝醉了之后跟自己指名的公关打了一炮,他又没有死缠烂打要告他犯罪,也用不着这样啊。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求得你的原谅,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作出补偿,希望我过分的行为没有对你造成不能弥补的伤害。”


……他这是要干嘛?


卓治完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了。他胡诌的这回事从他进入这个行业开始也听过不少别人的情况,有被客人得手的也有自己引诱客人发生的,但却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明明本人都不当回事,自己却谢罪谢成这个样子的。他根本就没有感到被伤害,所以执着于道歉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我是骗你的。”


明显是也感到了后悔,卓治声音越来越小,伸手拽了一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抓了起来往穆司阳身上丢。


“怎么回事?”


“昨晚你睡得死人一样,不小心摔进水坑里衣服都湿了我才给你脱掉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脏掉的衣服洗了还没干,要起来的话先凑合一下穿我的吧。”


卓治去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厚一点的衣物放到了枕头边,他的尺寸给穆司阳穿会有些短,但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忽然的解释让穆司阳很别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庆幸这是个玩笑还是应该埋怨卓治竟然跟他搞这种恶作剧,只好先把衣服拿了过来。


想到这衣服上有卓治的味道——甚至生出还留着卓治体温的错觉,穆司阳偷偷掩藏起心绪不宁的情绪。这心情还从来没有像这样清晰过,他感到一阵危机,旋即又觉得甜蜜,仿佛有点意识到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但他一向理智,即使想要确认也必须体会万全。


“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还是小心翼翼地害怕卓治是为了他而隐瞒,穆司阳攥着衣服没有立刻就换上,睁着一双深潭般的眼直直看着卓治,想求一个真正的答案。


“干嘛?我还要脱了裤子给你看我后面有没有真的肿吗?”


故意讲了句难听的话,看着穆司阳一脸的手足无措和尴尬卓治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笑穆司阳居然这么当真,也笑自己怎么能开出这种玩笑。


“对不起。但是……你又怎么知道我认识的人的名字?”


“你说了一晚上梦话,吵得我睡不着,我当然忘不了。好了你换衣服吧,我去准备早饭。你的手机充好电了我就放在床头柜里,自己拿吧。”


走到灶台前面把新买的牛奶往杯子里倒的时候卓治向后面又看了一眼,穆司阳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铺床,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几次三番都还是没说出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顾虑什么。这之后穆司阳也一言不发,似乎因为气氛一直尴尬着顺畅不了索性就不要说话,两个人都各自憋着纠结和烦躁,对着床头柜吃起了早餐。


最后还是卓治吃完了自己那份才开的口。毕竟他靠聊天赚钱,如果连气氛都转不过来,那也太失败了。


“要道歉的是我,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开这种下品玩笑了。”


听到卓治忽然的话穆司阳手上一抖,一直优雅地喝牛奶的动作立刻就破了功,温热的液体差点从杯口洒出来,在他嘴上糊了一圈白。卓治看到他抬起头来是这么一副模样没忍住笑了出声,也呛了口牛奶咳了起来。


这样一闹气氛倒是缓解了不少,一方小小的床头柜两边两个人终于是都不再跟自己置气了。


“我麻烦了你一晚上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谢你。”


“常来支持我销售额。”


“那如果我以后每天都来,你会不会觉得烦。”


“只要你不再喝成尸体让我又要照顾你一晚上。”


穆司阳笑了笑,这一次倒是欣然接受了这个玩笑。他从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盒里拿了一张出来擦掉了唇上的牛奶印。已经给卓治添了很多麻烦,洗碗这种事情他就打算自己去做,端着自己那份餐具到了流理台那边去。


“我说你不着急上班吗?”


看着穆司阳一副闲得发慌的样子一点社会精英的感觉也没有,卓治调侃了他一句,也凑了过去洗碗。


“工作那边我有数。”


“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听到这问题,穆司阳手里的动作停了停,犹豫着要不要跟卓治讲自己的事情似的。他这样子被卓治看在眼里,后者也黯然了一个瞬间,但还好穆司阳最终似是没有再介意。


“现在可能我不联络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闷在心底最里面的事情一旦有一点点表达出口,代替了那块位置的也并不是更多的恐慌和无助。穆司阳的手上还都是水,他没有想去擦,直接就抹了一把脸想清醒一些。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在扛着这些事情,无论跟谁倾诉他都觉得对方不应该帮他承受他的痛苦。但是面对卓治的时候虽然他还是有过纠结,终究却还是想抓住这个人,哪怕只是暂时的依靠,也想要这个人只是听听他就好,他的难过也想要这个人知道。


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潜移默化间就将软弱的一面露给了卓治看,又因为提及了他难过的事情,喉咙中顿时生出了一股难以下咽的酸楚。穆司阳尽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没有让卓治发现他正破土而出敲打着自己心意的那种感觉,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这种表现的答案根本就最简单不过,应该被称为“喜欢”。


原来我喜欢你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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